行旅。旅途中的歡喜與害怕

關於今年度的機車環台記錄,幾個震撼自己內心的大點已分享於此:機車騎行誌。那些震撼心靈的大景,,可是,我發現,我想說的,並不只是那些山林美景,更多是行程中所感受到的。

IMG_1919.jpg - 家庭旅遊。2018雙連埤、福壽山、武嶺

猶記得約莫是2012年,當O完成他第一次的環島後,或許就在心中計畫著有一天要帶我們去看山看海看世界,一直到了2015年,我們一家三口第一的壯遊就獻給了北橫這座大山。


機車環台這件事是會上癮的,當肉身感受山林拂過臉龐的溫柔與狂野後,我或我們從此愛上了在山林間奔馳的感受。2016年我們環島、2017年我們奔上阿里山,2018年則跨越武嶺,每一年,都會安排一段假期一起出遊去,我們想的是趁著孩子還能三貼也願意跟的時候,帶他看山看海看世界,用另一種方式與角度,有一天,當我們老去,或許孩子不一定記得這些,但是大人的我們卻不會忘記,忘記這一起經歷過的點滴。


常有人問我:「後座屁股不會痛嗎?行李放得下嗎?」,也會聽到有人說:「很羨慕你們。」「沒有假、沒有錢很難去旅行」,對我們來說,這些都可以克服,但因為不是本篇想書寫的重點,故將另篇處理。


在機車環島這件事上,從他人眼中好像是壯遊、很酷,我也曾經這麼想過,但是,曾幾何時,自己開始也害怕了,特別是今年十月發生的事件後,老是少半根筋的我,忽然知道要害怕。怕什麼呢?


那一天,旅途的最後,我必須先帶著孩子先回家,O再自己慢慢騎車回去的時候,我害怕;那一天,當我們要經過修繕的路面,O滑了一下幸而穩住的時候,我害怕;那一天,當我抬頭看見整片山壁因為崩落而修補時,我害怕;我怕的,從來不是自己的死,我怕的是在一個轉彎處,一個不經心裡從此天人永隔,而那個熟悉的人就突然這麼永遠的消失了,在我還沒有準備好的時候,但,我可能也永遠沒有準備好的那一天吧。


既然這麼怕,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方式旅行?


老實說,既然是窮遊,就沒有開車的本錢。也不是沒想過改租車的方式,至少換得了安全。但是,好像好像某個部分卻也會換掉了一些特別的感動——那是一種將整個人置身於山林間,帶著速度前進,卻又被大山包圍的感動,山的秀麗、山的壯碩、山的磅礡、山的悲傷,完完全全的接收與感受,那是不同於待在汽車、遊覽車的空間裡能體驗到的,而一旦你體驗到,定會難以忘記,也可能從此愛上。


所以,如果你問我,未來某一天擁有汽車後還會再用機車環山遊水嗎?我不會天真浪漫的回答你「會」,卻也無法肯定的說「不會」,就像人生裡很多時候的選擇並不容易,然而,當有機會再次做抉擇時,或許(通常),我們還是會做出和原來一樣的決定,畢竟,在那個當下,我們也嚐試做出了最好的(選擇)。


而利用機車環台流浪的日子裡,它曾帶給我們不少的驚豔,也帶給我們對於大自然的感動、敬畏、哀傷......,一個瞬間連著一個瞬間,一一成為最值得珍藏的回憶,我又怎麼捨得從此丟下這些美麗的片刻?或者該說,與其擔心未知的意外,不如珍惜當下,也盡所能做好萬全的準備。


「人來到世上,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。」那位離世的人如此說著。既然沒有要活著回去,不如就用有限又無常的生命去瘋、去愛、去浪費吧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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